□文/人力資源部 潘玉娟(juan)
留守老家的公婆年紀大了,有時連吃藥也想不住,讓身在城里的兒女好不牽掛。我們左勸右勸,就是勸不動二老跟我們到城里住,逼急了他們就說城里沒有鄉下自由,悶得慌,其實我覺得他們主要還是怕麻煩兒女。我們只好有空就往家里跑。
一天早上,我和老公驅車回公婆家。陽光灑滿山坡,霜后的衰草色彩斑駁,滿山的楓葉也紅成了一片朝霞。一到家,老公就查看公婆吃藥的情況。“哎呀,你又吃錯了,怎么回事!這兩種藥都給你配好的,正好是兩個月的量,現在兩種藥不一樣多了,肯定又吃錯了。”
老公是大夫,對父母健康要求很嚴謹,聽說母親的血壓又高了趕緊問:“吃藥了嗎?”婆婆邊往外掏藥盒邊囁嚅著說:“吃過了。”“吃過了,吃過了,是吃錯了吧?”老公生氣了。婆婆訕訕地說:“俺又忘了怎么吃了。”
“爹,你是怎么回事,不是都給你寫在藥瓶上了嗎,俺娘不識字,你也不識字,你為什么不提醒她?”老公簡直在咆哮了。看到兒子生氣了,公爹趕緊打圓場,對著婆婆說:“你比我大,應該比我學得快,還得我教你,真笨。”(婆婆比公爹大四歲)聽公爹這么說,婆婆很幸福的樣子。
“爹,以后你吃藥的時候,不要忘了提醒俺娘。娘,你看到俺爹吃藥,就應該想起自己也得吃,吃飯你倆怎么知道一起吃,互相提醒一下。吃藥一定要按時按量,藥效才好,你這血壓為什么又高了,不按規定吃等于沒吃。真讓人不放心,快拾掇拾掇跟我去濰坊吧。”一聽兒子使出了殺手锏,要帶她到城里,婆婆趕緊說:“俺不跟你去,我好好記著吃藥還不行?你們都上班,俺去了又不認識別人,怪悶人的。在家里老姊妹多,串門啦呱不躁人。”公公笑嘻嘻地趕緊說:“你放心上班好了,我提醒著她點,不用掛掛著了。”
公婆雖然挨了兒子的訓,但臉上卻堆滿了幸福的笑容,我有些不解。中午,陽光照得院子里的包谷金燦燦的,公婆房子上的番瓜閃閃發亮,雖是初冬,但清新的空氣中不時飄逸著豐收和祥和的氣息。在公雞一聲高一聲低的鳴叫中我和老公告別了公婆。車剛啟動,老公馬上搖下車窗正要對公婆說什么,婆婆笑吟吟地阻止了,說:“知道了,知道了,按時吃藥。”公爹搖搖手和我們默默道別。
回濰坊的路上,老公好像心事還沒放下,不大說話。我眼前又浮現出公婆笑瞇瞇的模樣,一下子懂了公婆。此刻,陽光溫暖了廣袤的大地,簇新的麥苗茁壯成長,滿山的紅葉仿佛更艷了。
那滿山的紅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