暖冬
立冬。
窗外的雨,淅淅瀝瀝。原本冷清的屋內,覺察不到一絲溫暖。深秋初冬之際,大伙兒的嘴里都是在期盼著暖氣。供暖了,冬天也不會那么冷了。不過,期盼暖氣卻也只是城里人的特權,農村人的冬天還是那么的冷冰冰。
記憶里,小時候的冬天總是那么的冷。
回想起初中住校的日子,班里二十幾個女生就擠在那間破舊的由教室改造的宿舍里。宿舍并沒有自來水,只有一口大水缸。每天晚上,值日生都要把水缸灌滿水,但第二天早上洗漱時缸里的水都會結一層薄薄的冰。“祖國的花骨朵們”都是用混著冰碴子的冷水洗臉,那感覺,酸爽的緊!每當想起這段經歷,我心里都會不由得打個寒顫,不禁感嘆萬千――現在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啊!
不過小時候的記憶中,即使再酷寒的冬季,卻能時刻感受到心里的溫暖。那時候冬天穿的厚棉褲、厚棉襖,便是我母親一針一線縫制的。每年秋天收了新棉花,母親都會挑出些好的棉花,早早地給我們全家縫制棉襖棉褲了。母親大人的觀點是:商店里賣的棉褲單薄,不夠厚實,是中看不中用的架子。而我在凍天凍地的日子里總會穿上母親為我做的棉褲,悠哉悠哉地于風雪里安然。臃腫也罷,土氣也罷,總之寒來不顫,風過不抖,圖的就是實實在在的溫暖。溫暖我身,亦溫暖我心。可不像現在,全世界流行穿打底褲,只為了追求“美麗凍人”。
大約秋末初冬這個時候,村頭的樹葉都枯黃了。風兒一吹,滿地“黃金”。這個時候我們小孩子周末就有活干了,拿起簸箕,推著小車,結伴就去了小樹林。在歡聲笑語中,這滿地金黃的樹葉一車一車地被載回自己的家垛成垛,好讓全家人過個暖冬。我們那的農村家家戶戶都有土炕,都是用燒柴火的大鍋做飯,這一垛垛的樹葉作用就大了,用它燒飯,用它暖炕。縱使外面寒風刺骨,冰雪凄涼,而我家的炕總是暖暖的,坐在炕頭吃著熱騰騰的烤地瓜,真的是從頭暖到腳!
如今成家了,在城市里生活,每到冬天寒冷之時,都會讓父母來家里過冬,讓他們也享受下暖氣的舒適。可沒住幾天,他們老兩口就嚷嚷著要回去,說天天暖氣悶得慌,還不如咱家熱乎乎的炕呢……在他們心里,冬天就要有個冬天的樣子,沒有暖炕怎么叫過冬呢?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在他們心里已然成了一種精神寄托――鄉情。
我,我那一直惦記在心里的溫暖冬天。
(財務部 臺文麗)